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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温馨提示:今年的春运已正式启动,请回家的同事提前抢票!”岁月如飞,又是一年春运时。看着工厂宣传栏上面的温馨提示,我想起了那年春节坐“过山车”回家的经历。
十多年前,广东佛山到贵州贵阳的高铁还没开通。那年,我首次跟爱人回老家过年。那时候的绿皮火车,几乎逢站必停。火车头“呼哧、呼哧”喘着粗气,像一头疲惫不堪的老牛,拖着长长的车厢,穿行在茫茫夜色中。经过30多个小时的颠簸,年廿七的中午,我们终于抵达都匀火车站。这里离乡下老家还有一段距离。
我们走出站口,发现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。回乡下老家还要换乘三次。为了节约时间,我们决定打出租车到汽车站。早闻贵州素有“天无三日晴,地无三尺平”之称,这天我终于见识了。出租车在凹凸不平的公路上颠簸,时而像一位醉汉走路——东倒西歪;时而像一匹受伤的野马——横冲直撞。我们不禁为司机捏了一把汗。“司机大哥,要注意安全呀!”我大声提醒道。“嘿嘿,这段烂泥巴路我走了十多年了,今天赶集的行人太多了,早上下了雨,路有点滑,请两位坐好!”
在我惊魂未定时,出租车已抵达了都匀汽车站。打开车门,外面的天空晴朗起来。我们马不停蹄地挤上了到县城的大巴车。幸好,高速路上畅行无阻,我的心情如同飞翔的小鸟,一下子愉悦起来。
黄昏时分,我们挤上了回村子里的末班车。中巴出了市区,每每看到半路有招手打车的人,司机都会停下来搭讪。不到半个小时,车厢塞得满满的。半路上车的都是扛着大包小包的人。“今天赶集的人多,请大家系好安全带,坐好!”中巴司机不停地重复着。乡村的山路七拐八弯,中巴像一条大蟒蛇,拖着沉重的尾巴在陡峭的山坡上爬行。山路很窄,来往的车辆只能“擦肩而过”。中巴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行驶,每一个转弯都充满了挑战和惊喜。
“前面堵车了,估计发生交通事故了!我们歇一下吧!”司机突然熄了火。车厢内漆黑一片。此时天色已晚,山上雾大,车窗外的世界变得模糊了。
“司机大哥,麻烦开一下车灯。”一个急促的男声打破了车厢的宁静。“我爸晕倒了,请问谁有药?”一名中年男子扶着一名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的老人大声问道。“我有药!”“我有药油!”车内乘客纷纷伸出援助之手,有的给老人倒开水,有的给老人擦药油,有的给老人把脉。在大家的帮助下,老人慢慢醒过来了。远处突然传来了“呜呜”的救护车声。想到这条路上每天都在上演“生死时速”,我连忙闭上眼睛。我死死抓住安全带,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。
过了半个小时,中巴又开始缓缓前行了。晚上七点钟,“过山车”终于安全抵达在家门口了。我们如释重负。
随着时代的发展,老家的交通已变得四通八达了。跑山路的“过山车”已渐渐退出舞台。时隔多年,我依然感谢这次坐过山车的经历。它让我体会到这条回家的路,或许充满了艰辛与漫长,但这却是我们一年中最期待的;它承载着我们对家乡的思念与期盼。每当踏上归途,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情感便如潮水般涌来,淹没了路途的疲惫与孤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