■孙秀梅在工作。受访者供图
清晨6点的闹钟响起,孙秀梅的一天开始了。7点抵达公司,晚上9点下班后独自走过家附近的盘山道——这条她走了5年、每次近万步的路,恰似她32年职业人生的缩影。1993年加入中建二局一公司华南分公司时,她还是预算科的小科员;如今作为算量中心负责人,她的足迹已深深烙进无数项目的钢筋水泥中。提起往事,这位53岁的女工程师眼眶微红:“走着走着,心里就不烦躁了。”
2000年代初的深圳工地,孙秀梅曾因甲方午休驱赶,蜷在项目附近儿童乐园的椅子上睡了几个月。“0.5的差异也要拼到底”,她至今记得为争取结算数据与甲方“鏖战”到深夜的场景。那时项目上还不用填许多表格,电脑也用得很少,孙秀梅一个人负责一个项目的预结算,工作很繁杂,而且还不能出错。“自己算的时候,对待0.5可能会越过去,但在跟甲方核对的时候,就完全不是这回事。”孙秀梅说自己心里总有一股劲,总想在甲方那里把这个数据拼下来,“拼下来就觉得自己赢了。”凭借这股想赢劲,这么些年下来,经她手的项目全都超额盈利。
“我不要求你们加班,但要对得起自己的每一天。”这是她对徒弟们的口头禅。在2022年公司员工座谈会上,她为算量中心的年轻人发声:“不能总让他们在办公室埋头算量,连食堂打饭都排最后。”徒弟王磊说:“师傅教我们抠数据,也教我们‘走夜路要哼歌壮胆’。”
孙秀梅还借鉴公司计件工资发放办法,创新部门员工薪酬计算体系,提高了员工的积极性;面对其他同事对算量中心的质疑,她据理力争:“本来说的是只算土建不算钢筋,现在我们部门的孩子都会算钢筋了,一个人干了一个半人的活!”
在项目计价上,孙秀梅始终坚持自己动手,徒弟去核对,遇到他们不懂的,她就坐在他们旁边一点一点讲解,手把手教学。从项目回到公司后,孙秀梅忍不住感慨:“自己还是有那种小家子气,总是喜欢抠那些细的东西。”对有能力的员工,她也舍得放手,主动为他们做更好的安排。她发现徒弟曾军想下工地,主动向领导建议,推荐他去项目当商务经理。
如今孙秀梅仍保持着夜行盘山道的习惯。山道旁的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如同那些她带出的徒弟们——有的已成为项目商务经理,有的仍在她身边继续“分毫必争”的事业。当被问及坚守的动力,她笑了笑:“就像走山路,每一步踩实了,自然能走到头。”